第一百零九章 充填
聖哉的身體散發出紅黑的瘋狂氣場。頭髮染成朱紅色，嘴角露出獠牙，狂戰士化的聖哉朝著懸浮在高空的骷髏揮舞著劍。刀身覆蓋著白膜，大概是發動了幽滅靈劍（Ghost Buster）。
聖哉用讓人聯想到擲標槍的動作向死皇擲出劍。承載著狂戰士的力量，聖哉的劍以驚人的速度直線飛翔，貫穿了我們頭頂上空遠處的骷髏——看上去是這樣。但是，骷髏在被劍擊中的瞬間，就雲散霧消了。不一會兒，身影剛剛消失之後，馬上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。
沒、沒效果嗎！？
“……作為靈的我身上多少會受到些損傷。”
像是讚美一樣的死皇希魯修特的聲音響了起來。認真觀察的話，骷髏並沒有完全恢復原狀。頭部的一部分有一點缺失。
幽滅靈劍（Ghost Buster）給希魯修特帶來了傷害！但、但是，那一擊沒有成為致命傷……的說、誒……？
聖哉一腳踩向地面，地上傳來“哢嚓”的聲音，從地裡出現了好幾個劍鞘。看到超過二十把的劍，我驚愕不已。
“聖哉……這個，難道全部！？”
“唔姆。所有的劍都賦予了靈力，變成了幽滅靈劍（Ghost Buster）。”
聖哉用雙手拿起劍，揮舞著劍向希魯修特擲去。一雙劍剛投出，就又投擲新的雙劍。在聖哉的連續攻擊中，希魯修特反復地飛散和集結。不久後，聲音從空中傳來。
“居然準備了這樣的武器。正如邪神所說，是個毫無破綻的傢伙。這樣下去就成了活靶子啊。”
在空中蔓延的黑霧彙集到一點，卷起了漆黑的漩渦。然後從那旋渦的中央爬出了什麼。首先，可以看到被沾有血跡的布覆蓋的胳膊。不久，同樣用布覆蓋全身的身軀就出現了。從空中的漩渦中出來的是像木乃伊男一樣的怪物。
——死皇希魯修特改變了形態！？受不了聖哉的攻擊，從靈體實體化了！
“他要降落到地上了！”
約翰德這樣喊道。實體化的死皇散發著黑色氣場，從空中慢慢降落到我們所在的地方。
瞥了一眼聖哉的模樣，他銳利的目光投向了希魯修特，像是在進行能力透視。我也模仿他，發動了能力透視。不過，無論我怎麼集中視線也只能看見沙塵暴一樣淩亂的影像。在伊克斯夫利亞遇到的魔物幾乎都沒有隱藏屬性值，但死皇希魯修特像是和聖哉一樣發動了偽裝技能。
幽滅靈劍（Ghost Buster）的攻擊，確實把希魯修特逼入絕境了！但是看不到屬性值，真讓人害怕啊！
感覺和到現在為止的敵人有什麼不同。說不定聖哉也和我有著同樣的感受，所以只是默默地凝視著希爾修特降落到地上也說不……就在希魯修特落到地上的瞬間，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和動搖身姿的狂風突然席捲而來！
“……移動式土蛇地雷（Crawling Mine）。”
在莫名其妙、呆然不動的我的背後，聖哉這樣小聲說。
“剛、剛才的爆炸是聖哉幹的嗎！？”
“是‘碰到敵人就會爆炸的土蛇’。根據以往的經驗，用破壞術式、火焰魔法和土魔法的組合技能製作而成。”
地下的土蛇碰到了希魯修特的腳！為了準備死皇戰，在這個城市的停留期間就已經在著手了！不僅如此，還精確瞄準希魯修特落下來的地方，真是厲害的預測能力！
“不要亂動，給我退下。移動式土蛇地雷（Crawling Mine）是接觸點火式的。而且這一帶埋了很多。要是誤踩了，就算是我方也會爆炸。”
“危——！？”
不，原來是那樣！是與預測不同的其他能力！這個勇者只是假想可能發生的各種各樣的事情，為了擊中數次而這樣做的！
“桐、桐子醬！這裡很危險的！到那邊去！”
“……”
“小桐子！！”
“啊……是、是！”
我像抱著一樣帶上因庫裡奧的消失而沮喪的桐子，離開了被認為是危險的位置。旁邊的約翰德眯著眼睛向前望去。
“現在的爆炸到底給死皇帶來了多少傷害？”
……黑煙消散。雖然很期待在那裡的是倒下希魯修特，但是這木乃伊男卻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神氣十足地站著。約翰德和我咬緊了牙關，而希魯修特張開了嘴。
“不要以為這種小把戲就能殺死我了啊。”
“我當然沒有這麼想。”
當我們對無傷的死皇感到沮喪時，聖哉已經準備好殺手劍（Killer Sword），向希爾修特突進。看到快要砍下的刀身的瞬間，我的眼睛自然地睜大了。
劍、劍纏繞著火焰……轉換為火魔法戰士了！確實，比起土屬性的魔法戰士，對付像木乃伊男這樣的不死系用火焰更有效！！
“……鳳凰炎舞斬（Phoenix Drive）。”
在希魯修特的眼前，聖哉展示出狂戰士狀態中被稱為是不可能的『特技的並用』。聖哉揮舞著被火焰包圍的魔法劍，在空中描繪出宛如魔法陣一般的幾何圖案。注意到的話，被繃帶覆蓋了的希魯修特的身體，被刻上了多重的紅色的格子。從被撕裂的繃帶之間，隱約可見僵屍般的腐肉。我防備著鳳凰炎舞斬後發生的爆炸，這時發現，死皇露出的肌膚立即被繃帶覆蓋上，身上刻著的紅色格子也在消失。
——不死者的自動修復！？
更糟的是，從希魯修特的身體裡溢出了黑色的氣場。看到那個的瞬間，我忍不住對聖哉喊道。
“聖哉！小心點！我感覺到了連鎖魂破壞（Chain Destruction）的反應！”
從被繃帶覆蓋了的臉的間隙裡，希魯修特渾濁的眼睛直直地發著光。
“觸摸到的話連你這傢伙的靈魂也會被纏奪——‘死包縛布（Deadly Bandage）’。”
希魯修特的胳膊上幾條繃帶被切下，朝聖哉射出！但是在空中像蛇一樣蠕動、逼近的繃帶，在到達聖哉的身體之前就全都燒焦了！聖哉的身體被火焰包圍著，熊熊燃燒著！
“自燃發火防禦（Self Buring）。順便一提，前幾天我躲在灶台裡的時候想到的。”
那、那是什麼！？還以為只是在跟蹤，沒想到竟然學了這樣的技能！！
“就這樣抵禦死皇的攻擊，以超越這傢伙再生速度的火力和攻擊力將將他全部燒盡。”
聖哉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拿起土蛇遞來的兩把劍。
“我要上了。二刀流鳳凰炎舞斬（Mode Double Phoenix Drive）。”
聖哉以狂戰士化的超絕速度接近希魯修特！目不暇接的炎之雙劍的軌道，成為數個幾何花樣，在空中顯現！同時，像細編的網眼一樣的紅色格子刻在了希魯修特的身上！
我想這次勝負已定了。但是，希魯修特卻沒有四分五裂而爆炸。他身上紅色的格子，不久失去了顏色便消失了。
“呼！死皇的再生能力超過了勇者的攻擊力！”
約翰德呻吟道。這次希魯修特從身體中向聖哉放出了死包縛布（Dealy Bandage），不過，還沒碰到聖哉的身體就被全部燒掉了。
……聖哉的攻擊雖然因為再生而被抵消，但死皇的攻擊也無法觸及聖哉。本以為這樣下去膠著狀態會持續下去，不料希魯修特卻說出了這樣的話。
“可怕的攻擊力……但是，在壓倒性黑暗的面前領悟到自己的無力吧。”
希魯修特像畫弧一樣操動雙手，在空間中黑色漩渦出現了。
“魔、魔法！？”
“姆……”
黑色的漩渦蔓延到我要出門的大門。聖哉大概也警戒了，與希魯修特拉開了充分的距離。希魯修特開口了。
“自從魔王大人得到了邪神的加護以後，魔王的力量就寄宿在被創造的魔物的體內。聽說格蘭多萊昂（獸皇）想舉起反旗，但是他們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天命啊。先有魔王然後有我們魔物的生命。”
我不太明白希魯修特說的意思，可是討厭的預感在我心中加速蔓延。希魯修特用手遮住了黑色的漩渦。
“散落在伊克斯夫利亞的腐朽骸骨啊，復活吧……‘遺骸圓環之夜（Cemetery Night Again）’。”
好像剛才從空中的漩渦裡，希魯修特自己出來一樣地，從黑色的漩渦中爬出了的魔物。而且，我見過那個魔物。
“獸、獸人！？”
那個是長著狗臉的獸人。一隻獸人出來後，接著是貓的獸人，再然後有著像狐狸和犀牛一樣頭部的人也爬了出來。
這些魔物們，酷似支配過拉德拉爾大陸的獸人們，但是臉上沒有生氣。仔細一看，骨頭從他們身體各處露出來。約翰德皺起眉頭。
“那些傢伙們……是不死者……！”
突然出現的四隻不死者獸人，讓我驚慌失措。
“……爆殺紅蓮獄（Maximum Inferno）。”
聖哉已經把手臂轉向了獸人，放出的業火包圍著獸人們。儘管被熊熊燃燒的火焰包圍，獸人們還是嘗試著接近聖哉，但終究被壓倒性的火力燒成了焦炭。看到那個情景我安心了不少，對希魯修特喊道。
“哼！雖說變成不死者復活了，但弱小的獸人不是聖哉的對手！”
“現在只不過是終結的開始……”
“什、什麼呀，裝模作樣的話都說出來了！”
“賜予我身為死皇的力量的話，只要魔王還活著，腐朽的肉體就能夠復活。只要還殘留著小指尖大小的肉片，就能作為媒介而復蘇。現在，勇者來到伊克斯夫利亞以來，打倒了的全部怪物將會復活。”
“你、你說什麼！？”
不可能的吧！？聖哉這一次來到伊克斯夫利亞後打倒的怪物……獸人和殺戮機器，再加上其他的，一共有幾千，不，有幾萬呢！？
“不僅是部下，獸皇格蘭多雷恩、機皇奧庫塞利歐、怨皇塞雷默尼庫也都會復活吧。作為不死者的再生能力之外，又使之大幅度提高快速以外的能力值……呐。”
“那、那、那種事情是怎麼回事！？喂，聖哉！！”
“難以置信……”
罕見地聖哉睜開了眼睛，被驚到了嗎！！但是那也是理所當然的！！除了數千的死者大軍之外，獸皇、機皇、怨皇還一起復活！？這、這、這不是糟透了嗎！！
“聖哉！！在不死者被召喚出來之前，總之先把希魯修特打倒……”
但是還沒說完，我已經發現一切都晚了。希魯修特地周圍出現了數倍於剛才數目的黑色漩渦。
“現在地獄的蓋子已經全部打開了。好好看著吧。這就是我最大的秘儀——遺骸圓環之夜（Cemetery Night Again）。”
“糟、糟了！這下可糟了！”
約翰德阻擋在桐子面前，拔出了劍。希魯修特的聲音響起。
“出來吧……擁有不死之身的不死軍團喲……”
我呼吸淩亂地看著黑色的漩渦。從現在開始，無數的怪物，還有幹部們要出來了……！
“那麼……復活吧……”
但是。無論等多久，什麼也沒有從漩渦中出來。
“……不可能……這是為什麼……？”
希魯修特漏出聲音的同時。
“啊，是那樣嗎。”
聖哉砰地拍了拍手。
“‘像小指尖一樣的肉片’——我無法相信我留下了這樣‘大的屍體的一部分’……最初出現的四隻獸人，是我變得魯莽的時候打倒的獸人，所以才沒收拾善後。”
“善後？難道說你這傢伙來到伊克斯夫利亞後打倒的所有敵人的屍體，都被粉碎得無影無蹤嗎？”
“就是那樣。”
希魯修特說不出話來了。然後……太、太好了啊啊啊啊啊啊！！到現在為止打倒了敵人之後，像被什麼憑依了一樣地將屍體燃燒竭盡，然後還要沉到地底，讓人驚訝於‘這個人、在幹什麼啊？心理有病嗎？’……那些做法終於起到作用了！！”
“說是遺骸圓環之夜（Cemetery Night Again）啊，那種技能對我行不通。”
希魯修特低吟著，顯然很慌張。
“你這傢伙……！”
希魯修特向聖哉射出了死包縛布（Deadly Bandage），在碰到聖哉之前就燒盡了。不過，這次希魯修特自己也接近著聖哉！然後向聖哉伸出了被繃帶覆蓋著的雙手！
“聖哉！！”
但是，聖哉用劍擊退了希魯修特的手！然後——
“鳳凰貫通擊（Phoenix Slust）。”
聖哉用熊熊燃燒的劍貫穿了希魯修特的腹部，然後，對著刺穿過去的劍柄飛踢過去。聖哉立即對被彈開倒下的希魯修特伸出手，放出上位火炎魔法爆殺紅蓮獄（Maximum Inferno）。重疊的火焰攻擊被業火包圍著……
“……‘永續的腐肉（Ferment After Roton）’。”（看不懂啊）
火焰熄滅後，站起來的希魯修特的身體沒有變化，新的繃帶覆蓋上了被燒毀的繃帶。
“封印了我的遺骸圓環之夜（Cemetery Night Again）值得驚歎，但是任何攻擊都不可能超過我再生速度。”
然後希魯修特又開始攻擊了。為了躲避死包縛布（Dealy Bandage），聖哉以劍為盾牌抵禦了西魯修特的打擊，總覺得好像突然放鬆了覆蓋全身的火焰。
——誒？聖哉的火力減弱了？
注意到的話，就發現聖哉只用劍砍掉逼近的繃帶。因為持續著狂戰士化所以能輕鬆回避，但是聖哉應付希魯修特攻擊的樣子看上去已經竭盡全力了。
突然就只顧防禦了！！莫非是累了！？唔，碰到那個繃帶的話聖哉的靈魂就……！！
無視那樣的我的擔心，持續承受著希魯修特攻擊的聖哉悄悄地說道。
“……充填40%。”
誒？什麼？剛才他說什麼了？
“難不成……那傢伙想使出那招嗎？”
旁邊約翰德小聲說。
“你說那招？那是……！”
“……充填60%。”
聽到聖哉的聲音，我確信了。
是啊！絕對沒錯！這是從魯莽聖哉那裡學會的技能！現在，聖哉通過徹底的防禦，吸收、並且蓄積著死皇的力量！
約翰德一邊注視著戰鬥一邊說。
“即使被問到理由我也不知道。但是，我有作為戰士的把握在。要是有比死皇的再生能力還強的技能的話，應該就是這一擊！”
我也默默地點了點頭。創造並行世界，將我們引入其中，這是邪神和死皇的圈套。但是，在那裡魯莽聖哉傳授了慎重聖哉技能，就連邪神也沒想到呢。
我對坎坷的命運感慨萬千。慎重聖哉現在使用著魯莽聖哉的技能，想著要戰勝難敵。我握緊了拳頭，注視著貫徹防禦的聖哉。
死皇希魯修特！好好領會到吧！過去和現在的……兩個聖哉的組合技能，將會超過你的再生速度！
然後聖哉終於開口了。
“……充填100%”
好！！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！
我的情緒十分高漲，但是，即便如此，聖哉的防禦姿勢依然沒有改變。
“……充填120%”
誒！？超過100%，還在積蓄著！？真、真不愧是慎重啊！！
然後。
“……充填150%”
那麼，不管怎樣，已經足夠了！！接招吧！！使出寄託著魯莽聖哉願望的全力一擊……一擊……
聖哉仍然在防守。約翰德看得直跺腳。
“喂！！那傢伙，你打算什麼時候用啊！？”
“一、一定是200！！”完美的地方是200%哦！！”
繼續接連承受死皇的攻擊，不多久那個時候就到了。
“……充填200%”
這次一定……這次，終於到了為菲魯瓦厄娜的大家的報仇雪恨的時候了……！！
“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！”
我和約翰德一起大喊……
“……充填210%”
“！！不對啊，充填多少才會放心啊！？還沒夠嗎！！”
“蓄積得太多了！！適可而止一點，上吧！！”
就算兩個人都等得不耐煩地起哄，聖哉也完全無視……
“……充填230%”
聖哉的充填率還在不斷上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