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九章 予应当持有的人
——怎麼会！！艾露露酱把马修……！？
从脖颈处啪嗒啪嗒地流出大量血液，倒下的马修。浑身浴血的艾露露放开马修，发出咔嚓声响地扳正了扭折的手足关节，霍地站了起来。
「什、什麼鬼啊那个女的！？突然就出现了啊！！」
「瑟鲁瑟乌斯！！你也能看得到吗！？」
长长的舌头舔过附着血液的嘴唇，她像看着脏东西似的俯视倒下的马修。
「归根结底，还是假的勇者。不过，居然有这般的能力差……」
锐利的视线移向了圣哉。
「作为深层意识内的斩击可真不错呀。果然是真正的勇者。不愧是能让梅尔塞伊思大人不安的程度。」
「！！为什麼你会知道梅尔塞伊思的事！？」
隐藏在艾露露体内的邪恶气场开始溢出。大大地张开裂到耳根的嘴巴，「嘎嘎嘎」地尖声嘲笑着。
「时空扭曲了啊，女神莉斯塔尔媞。神界因暴虐的力量而崩坏的时候，我被派遣到了十几年前的盖亚布兰提。理由是来固定作为全扭曲世界关键的S级世界的偏移，以及杀掉早晚会来的你们。」
「你到底是谁啊！？」
「我是幻惑的邪神，马里奥聂鲁达。」
幻、幻惑的邪神！？扭曲盖亚布兰提发生偏移的原因不止是马修啊！！不、不对等等！！
「既然你不是艾露露酱，那真正的艾露露酱呢！？」
「掉到龙穴奈落里其身变成了伊格栅西恩。那个时候，和我调换了啊。就那样扮演没死掉的艾露露，被马修亲自杀死，让她的内心刻上深深伤痕。为了连灵魂也一同支配呐。」
「从、从一开始你就……！」
「那这家伙就是真正的最终BOSS吗！」
瑟鲁瑟乌斯稀奇地露出认真的表情，从鞘中拔出了剑。邪神对这样的瑟鲁瑟乌斯有了反应，看了过去。
「超越物理法则的暴虐之加护，再加上身为幻惑邪神的我的力量。即便是勇者和治愈之女神、还有剑神也不足为惧。」
不详的气场从艾露露的体内猛地扩散开来。像是无法耐受自己的邪恶气场似的，艾露露的身体极速地腐朽着。身上的肉片片掉落，从变成空洞的眼窝中爬出了像蜈蚣般的虫子。从腐败的身体涌出了无数的蛆虫掉到了地上。
「哇，好可怕！！」
我对丢开剑立刻躲到我背后的瑟鲁瑟乌斯吃了一惊。
「！？还真是不足为惧啊，你丫！！」
把目光从靠不住的剑神移向靠得住的勇者。然而……再度看向圣哉，我陷入了绝望。在和马修的战斗中并没有注意到。但是，那划过脸颊的汗水！无力的表情！圣哉在艰辛地喘着粗气！
「圣、圣哉！！」
——长时间的狂战士化，再加上剧烈消耗魔力的模仿技能的连发！圣哉为了拯救马修的灵魂，已经把魔力和体力消耗到了极限！
为了欺骗敌人，圣哉也有过装弱的时候。但是我能直觉到。这回并不是策略什麼的！圣哉是真的陷入了疲惫！
「糟了啊，瑟鲁瑟乌斯！！我们不做点什麼的话！！」
「也是呐！！那，总之先透明化吧！！」
「！？你丫，就想着逃跑的事了吧！！」
「那、那种事才……没有噢？」
和已经变得半分透明而口齿不清的瑟鲁瑟乌斯拌了几句嘴，圣哉呼吸艰难地低声说道。
「你们……什麼也不用做……」
「但、但是！」
「模拟造成的大量魔力消耗……那个弱点已经克服掉了。」
「诶……？」
周围忽然变暗了。我抬头看向天空，不禁惊愕。如云霞般的火鸟不知何时聚集在圣哉的头上，填满了整片天空！
圣哉举起单手，无数的火鸟一齐飞向圣哉的位置！然后像是被圣哉的身体吸进去了似的被同化了！
「为了补充消耗掉的魔力，把オートマティック・フェニックス还原成气场。吸收它们，恢复了七成的魔力。这就是オートマティックフェニックス・インフィニティ（量産型鳳凰自動追撃）真正的能力。」
「吸收来回复魔力！？能做到那种事啊……！」
「……呵呵。」
忽然听到了含糊不清的笑声。即便是倒在地上、身负重伤，马修仍向上看向了这边。
「那个时候，从和我相遇的瞬间起就做了这样的准备……。不寻常啊，这个笨蛋……」
吸收了魔力，圣哉冷漠地掰响拳头，盯向邪神。
「不提扭曲世界，偿还欺负了我的行李员的罪吧。」
然而，就算知道了圣哉的回复，邪神马里奥聂鲁达仍带着令人不安的笑容。我对圣哉喊道。
「圣哉！光的力量对邪神很有效噢！」
马修和龙王母持有着光属性。所以圣哉的暗属性的技能效果拔群，但对邪神是相反的。暗属性的效果变弱，相对属性的光变成了弱点。
「莉斯塔！圣哉先生，光属性如何？」
圣哉能使用蕴有光属性的剑技ディメンション・ブレイド。也曾习得过弓之女神米蒂斯大人的辉光弓。但即便如此，在怨皇赛雷默尼克战中封印的技能没能深入掌握。也就是说这并非不擅长的属性，但高位光属性魔法都没能精通。不像火属性那样完全是圣哉的特性。
「没关系！我来辅助！」
我蹦到圣哉前头。没错！让你见识下以前跟金神巴尔多修行而学会的封印技能！对邪神也肯定能有效的！
「嘿嘿—！嘿嘿嘿嘿—！嘿嘿嘿、」
「吵死了」
「呜咿！？」
被圣哉一脚踹在屁股上，胖次全露的我骨碌碌地滚过草原。
「干什麼啦你！！」
「用不着你。我已经在冥界掌握了暗的力量。这就足够了。」
「但、但是那样对邪神的伤害、」
「……コンヴァージョン（属性転換）」
圣哉打出响指的瞬间，从体内迸发出了光的气场！啊，这样啊！逆转了属性的话光的力量也算是变成了精通啊！什麼鬼，好方便！
「等、等下啊！！真没事吗！？在下界用了タイプ・オポジット的话力量不是会暴走吗！？」
从圣哉身上散发出的光的气场虽然膨大，但也因此并不安定，像是放电似的在周围乱闪。
「唔姆。事实上现在，就是暴走状态。这如果是火或者暗的力量，就会给周围带来巨大损害，但光的话就没那麼大问题。……除了邪神呐。」
扩散开的一束的光从丧尸模样的邪神身旁掠过。但即使是看到了被光击中而化作焦炭的胳膊，马里奥聂鲁达也只是再次尖声笑了起来。
「真厉害啊。但不拉近距离就没有意义。说是勇者也不过区区人类。别以为能赢过身为暗黑化身的邪神啊。」
从马里奥聂鲁达腐败的身上扩散出了漆黑的气场。气场化作骷髅状的鬼火浮游在周边。
「インフィニット・ドリーマー（強制幻死空間）！」
填满了周围的暗之气场和骷髅鬼火突然消失了。内心深处抑制不住的糟糕预感爬上了喉头。忽然地，我的脸颊周围划过一丝战栗。我用手一摸，如蠕动的蛆虫般的虫子大量地附着着。
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？」
正想甩掉，却发觉我的胳膊不知何时腐败得像丧尸一样，破裂的血肉间也有蛆虫在爬出！
什、什、什、什麼啊这是！？被攻击了！？什麼时候！！
「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！」
和我一样尖叫着的男性一名在我身旁。瑟鲁瑟乌斯居然拿着自己的一条胳膊！
「胳膊突然就掉了啊啊啊啊啊！！还从身体里爬出来虫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！」
「我、我也是啊！！怎麼回事啊这个！？」
焦头烂额地团团转的我们。但从身后传来了圣哉冷静的声音。
「别惊慌。是敌人的幻术。现实里什麼也没发生。」
——幻术！！对喔！！有说过是幻惑的邪神哎！！
我因圣哉的话语多少冷静了下来，回头一看，
「嚯哇啊！？」
圣哉也掉了一只胳膊！！而且身体腐败得比我们还厉害，正在变得越发像丧尸一样！
「圣、圣哉的身体，变得超过分喔！？没事吗！？」
「就跟没变化似的」
然后他瞪向正愉悦地看着我们的邪神。
「是说幻惑的邪神马里奥聂鲁达麼。利用幻觉产生的恐惧来掌控对方精神，如人偶一般操控——真是卑怯下流的家伙啊。」
！！等、等下，圣哉刚刚还在洗脑操控民众来的吧！？
察觉到鄙视眼神的我，圣哉皱起眉头。
「……怎麼？」
「没、没什麼。比起那个、要小心啊！对手可是邪神！蕴藏着比至今为止战斗过的魔王更上的力量！」
事实上，即便是被光的气场包围住的圣哉，敌人的幻术也仍无视着防御而发挥着效用。这代表着对方持有的暗之力并不寻常。
「我有做过和邪神战斗的模拟。因为最后不打倒统率邪神们的梅尔塞伊思就不行啊。作为前哨战刚刚好。」
语毕，圣哉向马里奥聂鲁达迈开了步伐。邪神像是更加愉悦了似的嘲笑着。
「嘎嘎嘎嘎！真不愧是勇者！简直丝毫没有恐惧，还真是处变不惊啊！不过，你越是靠近我，幻术的威力就越发强大呐！」
……咚。
发出了闷响。圣哉的左脚，居然腐烂掉落了！膝盖以下变得空荡荡，但圣哉仍敏捷地走着。
「厉害，厉害！真了不起！能毫不动色地靠近到这种地步！但从这就会进入新的领域了！见识下我就连痛觉也能唤起的力量吧！」
「！！就连痛觉，也！？」
此刻，我们都是一幅不详的丧尸模样。但其实完全没有感觉到伤害。
——但如果真的就连手臂和腿脚被扯断的感觉也被再现的话……！
「噶哈哈哈哈哈哈哈！勇者啊！你的感觉已经和现实一致了吧！感受着手脚崩坏、内脏腐败的地狱之苦精神崩溃吧！」
「圣、圣哉！！」
在我叫出声的瞬间，圣哉的一只眼睛掉了下来。
「唔噢！？眼睛掉下来了噢！？」
瑟鲁瑟乌斯惨叫着，但当事人的圣哉仍不在乎似的走向马里奥聂鲁达。
「……只是幻觉罢了。」
「但、但是圣哉！眼睛！」
「事实上并没有掉。」
话音未落，圣哉的鼻子腐烂掉落。
「「鼻子掉下来了啊！！」」
「没掉」
说话的途中，另一只的眼球也落下在地上滚动。
「！！等下脸上的器官都掉下来破破烂烂了哎！？」
「没有眼睛我也能看得到那家伙。没有脚我也能继续前进。这正是最能代表是幻觉的证明。」
圣哉一步一步前进着。沐浴在圣哉发出的光之气场下，察觉到身体正在化作焦炭的马里奥聂鲁达，表情顿时凝固住了。
「怎、怎麼会！明明感受到恨不得滚在地上、陷入昏迷般的痛苦啊！为什麼能忍受得住！」
「……这就是你的能力吗。还真是，无聊的力量啊。」
定睛一看，圣哉已经到了邪神的身前。马里奥聂鲁达的脸上，被像是遇到了前所未闻的怪物般的恐惧覆盖了。哎、哎呀虽然说，圣哉现在的样子其实就是怪物模样啦！无论如何，看样子是看低了这个勇者的信念和顽固呢！幻术什麼的对圣哉可没有效果哦！
可我注意到了。从圣哉的唇上，一道赤红的血痕流到下巴滴落！
——那、那是幻觉吗！？圣哉……莫非真的很疼，只是在忍耐着！？
「圣、圣哉！！」
「没事的。没什麼大不了的。而且……」
圣哉瞥了一眼被马里奥聂鲁达干掉、按着脖子倒在地上的马修。
「还有要品尝十年以上刻在身上般的苦痛的家伙在。」
深深吐出一口气，身上爆发出炫目的气场！圣哉几乎不会表现出喜怒哀乐的感情，但那骇人的光之气场就仿佛是在具现出圣哉的激昂似的。我如此想到。
「噢噢噢！身体在治愈着噢！」
被强烈的光照耀，圣哉和我、瑟鲁瑟乌斯那腐朽的身体在开始恢复原样！而相对的，
「咕……噶……！」
化作焦炭的马里奥聂鲁达的身体像是达到了极限般被火焰包住了！很快，变成了黑色碳块的艾露露的身体开始崩坏，从中出现了巨大的黑影魔物！
——那就是邪神马里奥聂鲁达的本体！！
「没想到，居然会存在我的力量无法起效的家伙……！」
影之魔物在上空浮游着，但逐渐地像是溶解在空间似的开始消失。
「圣、圣哉先生！！那家伙好像要逃了！？」
「没问题。已经包围了。」
「包围、是……啊啊！！」
从圣哉体内发散出的暴走的光之气场，像是雾般扩散到了上空。雾聚集在马里奥聂鲁达的周围，立刻具现化为巨大的光球。把马里奥聂鲁达拘束在光球内。「『ケージ・トゥ・パージ（浄化光輝檻）』。还有……」
对准空中的圣哉的手，从尖端射出了镭射般的光线。光线像フェンリル・ショット般散开，几束的光侵入到光球内。
「噶啊啊啊啊啊！」
马里奥聂鲁达发出了粗厚的悲鸣！光球内像是镜子般反射，马里奥聂鲁达的身体被数次弹回的镭射穿刺！
「『ラスティング・レイ』（永続反射貫光）。虽然威力比较小，但能在浄化光輝檻内半永久性地反复漫反射。」
马里奥聂鲁达的影的身体出现了无数的洞。但圣哉仍旧在从手臂射出永続反射貫光。因为暴走状态的缘故，大多数都打偏了，但剩下的光线进入浄化光輝檻内，和之前的光线一同持续地反射——贯穿马里奥聂鲁达的身体。淋浴在几千几万次地弹回的连续光线下，很快伴随着濒死的高声悲鸣，马里奥聂鲁达的身体消失了。
「做、做到了！！」
「真的假的！！对方不是邪神吗！？居然是压倒性的胜利啊！！」
正和瑟鲁瑟乌斯一起为胜利高兴着，
「……邪神啊。粉碎吧。」
圣哉握住拳，浄化光輝檻开始压缩。放出了耀眼的光芒，光球爆炸了。然后一点灰尘不剩，只留下苍穹的存在。瑟鲁瑟乌斯眯着眼说道。
「呐、呐啊利斯塔。刚才的爆炸有意义吗？」
「事实上在说『粉碎吧』之前马里奥聂鲁达就已经粉碎了呢……。总、总之是完全胜利喔！」
但圣哉严肃的神情并没有放松。圣哉视线的另一端——马修伫立在那。即便受到了致命伤，颤抖的双脚勉勉强强支撑住了身体。他用残破的身体一步步拖到伊格栅西恩前，把残存的气场像最后的火花般崩出。看到此景，圣哉也采取了战斗的姿态。
「为、为什麼啊。已经打倒了邪神的吧？马修只是被那家伙操控了而已的吧？」
「但就算如此……马修是这世界发生了偏移的原因之一的事实不会改变……」
马修笑了起来，把伊格栅西恩向圣哉丢了过去。
「用吧。这本来就是你的。」
圣哉一言不发地握住刺进地面的伊格栅西恩，举了起来。即便从脖颈流出的大量鲜血在脚下形成了血泊，马修笑了。
「『从异世界过来的。这世界是假的』吗。呵呵呵……开始觉得你的痴话是真的了啊……」
马修看向天空，大大地张开了两臂。
「那就恢复吧。恢复成真正的我。把这垃圾一般的十年破坏掉吧。」
圣哉静静地点了点头。那刹那，圣哉的身影从我的视线消失了。
……一切发生在一瞬。连斩击的声音也没能听到。用把痛苦留到遥远彼方的速度，把马修的头斩下。从咚地掉到地上的马修的头部，瑟鲁瑟乌斯移开了视线。
「呜呜……太残酷了。简直毫无希望……」
「不，不是的。」
最后的瞬间，我确确实实地听到了马修的灵魂的声音。
——『谢谢，师傅』……。
泪水扭曲了视线，连拿着伊格栅西恩的圣哉的身姿也模糊了起来。不，这个世界确实是在扭曲。和梅尔塞伊思扭曲了神界那时同样，我的脚下开始晃荡，世界开始起伏着摇晃。
……忽地察觉到马修的遗体哪都不在。不止如此，凄惨的战场化作了纯白的雪原。回过头，城镇的人们是自然，伊格鲁镇自身也在消失。在寒地アルフォレイス广漠的土地上，唯有细雪轻轻飘荡，堆积在地上。
「马修—！罗莎莉小姐在叫你喔—！快点起来—！」
「嗯……啊啊……」
「快点快点快点————！！」
艾露露大幅摇晃着在巨木下睡午觉的马修。
……我和圣哉，还有瑟鲁瑟乌斯来到了罗兹格鲁多帝国。是为了确认扭曲世界是否真的恢复了原来的模样。因为世界的偏移消失了，我的门能够出现在以前来过的罗兹格鲁多了。然后按照圣哉的指示透明化潜入城邑，在广大的庭院里找到了艾露露和马修。
「住手啊，艾露露！我已经醒了哎！」
马修对着还在摇晃身体的艾露露发了火。看着这样的二人，圣哉低语道。
「那家伙们还是适合这样啊。」
「……啊咧？圣哉先生。刚才，是笑了吗？」
但当我回过头时，圣哉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无表情。然后他转过身。
「不去见见那两人吗？」
「他们应该以为我死在之前的魔王战了吧。一个个见了说明理由也很麻烦。」
「真是的。只见一见不就好了。」
「我还有工作要做。而且还有在意的事呐。」
圣哉瞥了一眼腰间的伊格栅西恩。我打了个寒颤。
——为、为什麼明明盖亚布兰提恢复成了原样，圣剑伊格栅西恩却还存在着……？
「啊咧咧？怎麼啦，马修？」
「不……眼泪突然就。真奇怪呐。」
「是做了悲伤的梦吗？」
「啊啊。或许是吧。」
「其实呢。我今天早上也做了梦。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，但是个很痛苦可怕，很难过的梦。但是……」
艾露露轻柔地微笑起来。
「是个最后得救了的梦！」
忽然从城中一角听到了「喂—」的声音。蓝发的罗莎莉向两人走来。
「马修。你在这地方啊。铜像终于完成了喔。」
「是、是说师傅的像吗！完成还真是相当花了时间呐！」
「罗莎莉小姐努力地现场指挥了喔—！」
看样子是在帝国内建造了拯救了世界的圣哉的像。马修和艾露露一脸高兴，但罗莎莉突然露出了不爽的表情。
「那个铜像……好想破坏掉……」
「！！罗莎莉小姐！？」
「！！等下为什麼啊！？不是罗莎莉你先说要建造的吗！？」
「啊、啊啊……真怪啊。我明明因为他拯救了世界由衷感激来着的。不知道为什麼，最近每次想到他就很生气……」
——这、这是扭曲世界的影响！？因インフェクト・ラヴァー（感染致死呪）而被牺牲的事情，在灵魂的某处！？
「呼」地圣哉轻轻吐了口气。
「有空去给罗莎莉道个歉吧。等所有的扭曲世界恢复原样的时候呐。」
「是、是呢……」
跟在飒爽地迈开步伐的圣哉身后，我忽然想到了在深层意识世界里被猛地抓住欧派的事。等下！圣哉真是的，虽然对马修和艾露露酱道了歉可对我一句也没有哎！
「话说圣哉，对我也有什麼要说的吧！！你在那个时候，把我的胸、」
「……扭曲世界还有很多疑点。不弄清楚可不行。」
「！？不要无视啊，喂！！」
然而，勇者的视线里已经没有我了，那锐利的视线仅仅在盯着前方。
「利斯塔。要回冥界了。去见冥王，确认真实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