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3 ――已經結束了吧?
五道囚犯的影子映照在地下倉庫中。他們圍在油燈周圍暢談著。
「那個新來的、真的辦得好嗎?」
「畢竟一看就是個磨磨蹭蹭的垃圾啊。嘛、就算失敗的話只要殺了他就好」
「不管怎樣,都跟他說今晚動手了。用不了多久就能見分曉了。扎克怎麼了?」
「說是肚子疼回房間睡了」
「哈? 那傢伙最近很奇怪啊。那個把情報流通給国王派的叛徒該不會就是──」
「喂、來了哦」
就這時候、地下倉庫的門被打開,一道人影走了進來。
昏暗的倉庫中,那道人影不緊不慢地向著五名囚犯走去
在燈光的照耀下,他的身影也漸漸的明晰了起來。
「就一個人嗎? 公主怎麼了啊」
「切、失手了嗎」
失望的氣氛在囚犯間蔓延了開來。
在囚犯們的面前停下的、是平凡的黑髮少年。
他微微地低著頭,用那黑色的眼眸盯著地面上拉長的影子。
「不會是慫了吧」
其中一名囚犯拔出匕首站了起來。
「公主怎麼了!? 喂!回答我!」
用匕首抵著少年的脖子,囚犯威嚇道。
那讓弱者膽怯的聲音、轉眼便讓少年顫抖了起──本應該是這樣的。
然而少年、既沒有顫抖、也沒有動搖,只是靜靜地盯著地上的影子。
「克拉拉嗎⋯⋯」
然後、輕輕地低語道。
那決算不上響的聲音,卻聽得格外的清楚。
「她不會來的哦⋯⋯」
視線依舊盯著地板。
但那嘴角、卻微微上翹露出笑意。
「不來是怎麼回事!? 是失手了、還是慫了!?」
少年低著頭沒有回答。
「怎麼辦? 殺了嗎?」
「應該是慫了吧? 如果失手的話肯定會受傷的吧」
「那倒也是。讓他常常苦頭再去一次吧」
囚犯們紛紛站起身來,圍住了少年。
「你這混蛋、是慫了吧?」
用匕首抵著少年脖子的囚犯,用另一隻手抓著少年的頭髮提起了他的腦袋。
出現在那裡的黑暗的、完全看不出感情的、宛如深淵一般的眼眸。
「怎麼回事、你那眼神」
囚犯一臉不爽的皺起臉,划了下匕首。
少年的脖頸被劃開了一道淺傷,鮮紅的血液順著脖子淌了下來。
「別給我露出那種讓人火大的眼神」
然而少年依舊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囚犯。
不、他的嘴角,已經掛上了無可掩飾的笑容。
「笑什麼笑!!」
用匕首刀柄打向少年的側臉。
然而少年、依舊露出笑容注視著囚犯。
「你這混蛋、明白自己的立場嗎?」
說著他又一次、揍了上去。
這次揍得相當用力。即使打碎顴骨、把牙打飛出去也不奇怪。
然而、少年卻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。
他依舊、保持著笑容看著囚犯。
「──」
「喂、別手下留情啦」
一旁、另一名囚犯狠狠地揍向了少年的臉。
「要像這樣懷著殺意揍啊。要是被小看可就完了──什!?」
完全的出其不意、而且還是懷著殺意打的才是。
然而、少年卻沒有一點變化。既沒有倒下、也沒有搖晃、那臉上甚至連一道傷痕都沒有。
那看不出感情的眼眸、就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囚犯們。
太過異樣了。
「──只是這樣嗎?」
接著、他輕輕地低語道。
「──!別小氣我們!!」
漲紅了臉,囚犯的拳頭毆打著少年的臉。
一次又一次的、一次又一次的、直到呼吸變得紊亂,囚犯露出了嗤笑。
「怎麼樣、敢小瞧我們的話就會像這⋯⋯誒?」
「──這就結束了嗎?」
保持著笑容,少年低語道。
他的臉上沒有一道傷痕。
「這傢伙、不太對勁啊」
「切、匕首借我」
接過匕首的囚犯、就那樣捅向了少年的側腹。
──然而。
「什、為什麼──!?」
匕首只是撕開了少年的衣服便停了下來。無論再怎麼用力,也刺不進他的皮膚。
「喂、喂。到底怎麼回事啊」
「給我認真點啊!」
「吵、吵死了!捅不進去啊!!」
囚犯有一次又一次的捅著手中的匕首。
可即使那樣、匕首也仍舊刺不進去。
囚犯喘著粗氣後退了幾步。那眼神、簡直就像是看到了某種令人難以置信的東西。
「這、這傢伙不簡──」
「──已經結束了吧?」
下一個瞬間、少年的拳頭動了。
不、他們並沒能看到那個瞬間。他的拳頭就是那麼的快。
他們所看到的、就只有結果。
少年的拳頭、在囚犯的胸口開了個洞。
「啊⋯⋯啊嘌⋯⋯」
咚的。
囚犯的身體倒了下來,大量的血液在地面上延伸了開來。
「什!?」
「騙、騙人的吧⋯⋯」
「用、用拳頭開了個洞⋯⋯」
「噫⋯⋯」
啪洽、啪洽的。
少年踩著血窪走了過來。
「──已經結束了嗎?」
接著、他露出笑容看著囚犯們說道。
囚犯們的表情僵住了。
「咕⋯⋯四、四個人一起上!!」
「別、別小看我們啊!!」
「殺、殺了他!殺了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!」
「噫、噫咿、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!!」
四道人影殺向少年,油燈的火光也隨之晃動。
──影子舞動著。
當火光的搖曳回復時,倒在那裡的已然只剩下五具胸口開著洞的屍體。
「──已經結束了吧?」
能夠回應那聲音的人,已經一個也沒有了。
啪洽、啪洽的、踩著血窪,少年的身影離開了那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