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话「独当一面」
第六卷 少年期 归乡篇web版 第58话「独当一面」
（翻译：loki001 校对：gin818）
我们的目的地是阿斯拉王国。
从西隆王国一直向西，顺着平坦的道路前进，不知不觉间被越发温暖晴朗的天气所包围。
街道的左右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。
正面是隐约可见的赤龙山脉，能看到有三个影子在山脉上空慢慢地盘旋着。
好平静啊。
偶尔也会有读不懂气氛的盗贼过来，喊着要我们放下值钱的东西。
如他们所愿，在受到艾丽丝的铁拳制裁后，他们就屁滚尿流地逃走了。
一开始，瑞杰尔德想将他们赶尽杀绝，但后来打听到他们只不过是因为食物所困才来打劫的，就放过他们一马了。
不过就只限一次哦。
虽说是中央大陆，这附近街道的治安稍微有点差啊。
真是希望这里能向魔大陆学习一下，那里几乎没有盗贼之类的出没。
不过，会有10倍于盗贼数量的魔物出现。
人可以随心所欲的话，就是和平的证明吗？
稍微往北的地方，有着很多小国参与的战争。
盗贼也因为那些战争的原因而增多了……
无论如何，现在还是很恬静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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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龙山脉是横跨整个中央大陆的高大山脉，它将中央大陆一分为三，全域都有赤龙栖息着。
赤龙可以说是中央大陆的最强魔物，说是绝对强者也不为过。
单体就拥有S级的强度，而它们都是以数百只为单位进行群体活动的。
尤其值得一提的是，它们的探知能力。
它们绝对不会放过那些闯进自己地盘的生物。
绝对不放过。
就连狗大小程度的生物也不会放过。
无论多强大的魔物，如果闯进了赤龙的地盘，就会受到赤龙的群体攻击，连骨头都不剩下地被吃掉了。
那么它们到底是怎样对地盘进行探知的？关于这点还是不明确。
进入了赤龙地盘就会死，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常识。
这个世界里有好几种龙，无论是什么种类的龙，单体都是A等级以上的魔物。
当中最危险、最凶猛的，就要数赤龙。
虽说单体充其量都只是S级下位，但是，群体十分的多，且地盘范围十分大。
因为赤龙在此生根定居，所以该山脉就被命名为赤龙山脉。
不能通行的死之山脉，这就是赤龙山脉。
这么危险的生物，但其实赤龙还是存在着一个弱点。
它们的战斗能力虽高，但飞行能力并不高明，赤龙不能从平地起飞。
赤龙要想飞行，就有必要从高的悬崖上直接降下，或者在长度较长的斜面上滑行。
虽然中央大陆的山都较高，但基本上都是平缓的平原和森林。
因此，在平地居住的人们很少受到赤龙的袭击。
不过，偶尔会有些愚笨的个体，被卷入乱气流什么的，坠落到平原上。
这样的龙会被认定为落单龙。
天空之霸王即使是坠落到地面，它们也拥有A级上位的力量。
以压倒性的力量胡闹，造成巨大的灾难。
如果它们坠落到居住区附近，国家会马上掀起一场讨伐风波。
发布紧急委托，搞出简直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的骚动。
不过，大多都是在远离居住区的地方坠落。
虽说委托的等级是S级，为了安全起见，会派出7、8个队伍，然后辅以陷阱配合，就能意外地简单狩猎到赤龙。
顺便说一下，龙的肉与骨头，作为武具的素材，都是接近最高级的。
而且龙皮作为艺术品的价值也很高。
当然，不只是皮，龙全身的各部分，都有着各种用途。
如果10人瓜分讨伐一条龙的报酬，那么每人都能得到奢侈一年的金钱。
具体来说，一条龙的价值在100枚阿斯拉金币左右。
因为赤龙是高价的素材，有些提升到C级却不能接受委托的小职员（译者注：原文为ペーペー，对公司中最底层职员的鄙称。），会鲁莽地去挑战。
他们大都是被赤龙做成烤肉，一转眼就被吃光了吧。
栖息着大量赤龙的赤龙山脉。
在那里，只存在着两处可以通行的场所。
拥有着断崖绝壁、被称为『赤龙的下颚』与『赤龙的上颚』的两处溪谷。
这是从第二次人魔大战时就存在的溪谷，当时也是唯一可以大规模行军的道路。
拉普拉斯也预料到此地的重要性，所以他就放任赤龙在赤龙山脉栖息了。
瑞杰尔德是这么说的，那么应该就是没错的了。
我们现在乘着马车前往连接中央大陆南部和西部的『赤龙的下颚』。
只要通过了那里，就是阿斯拉王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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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，这是在迂回前进，也就是说绕了个大弯。
而刚好这里有一位讨厌绕弯的大小姐。
「就算不这么绕路，有瑞杰尔德在的话，赤龙山脉什么的也可以通过啊！」
看着赤龙山脉上盘旋的赤龙，艾丽丝在发着牢骚。
「别强人所难啦。」
瑞杰尔德一边苦笑着，一边回答道。
我也没想到瑞杰尔德会这样回答。
就连他都不可能徒步通过赤龙山脉，我的话就更加没办法了吧。
毕竟我连瑞杰尔德也赢不了。
「但是卢迪乌斯的话能行的吧！」
「不，不可能的。你在说什么啊？」
艾丽丝好像是想体验一下如何讨伐龙。
也不是说不明白她的心情，但还是想说省省吧。
不管怎么说也有办得到和办不到的事。
「但是，基列奴以前说过曾经打倒了离群的赤龙嘛！」
「真的吗？」
我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啊。
说不定并不是在她冒险者时期的事。
因为如果是冒险者时期的事情的话，保罗肯定至少会跟我炫耀一次的。
「好像是，成为剑圣前与赤龙战斗的！」
「哎~一个人吗？」
「那个，好像说了有5个差不多实力的上级剑士一起。」
「那么，死了多少个人？」
「说是2人。」
扯淡啊，那不是40%的损失率么？
为什么会觉得我能赢过赤龙啊。Σ(っ °Д °;)っ
「再说了，山上的龙与地上的龙强度完全不同啊。
因为，它们可是在天上飞着的啊？」
在天上飞的话，以人类为对手就能获得一个很大的优势。
也不是像游戏一样有飞行属性就对弓箭比较弱。
而且，它们是一群。
这个世界里，群体生活的魔物，大都是有着成群狩猎的办法和心得的。
要是说以只有几条为一群体行动的王龙，或者从不群体行动的黑龙为目标还说的过去。
对着会以百条为单位杀过来的赤龙还想玩无双什么的门儿都没有。
「是吧，瑞杰尔德先生。」
「嗯嗯，要是赤龙群体行动的话，可以说是匹敌“七大列强”的上位阵容啊。
恐怕，北神和剑神见到，也会半途折返吧。」
「是这样吗？」
我还以为“七大列强”应该是能轻易解决龙这种程度的生物的说……
「嗯，大概会在中途后继乏力了吧。毕竟没有办法睡觉。」
原来如此。
数百条龙不分昼夜地一直攻击。在说战斗力那些之前，早就被数量碾碎了吧。
「但是啊，拉普拉斯连那赤龙之王都收入帐下了。
因此，“七大列强”上位的话，只是通过赤龙山脉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吧。
不过，就以以前的“七大列强”而言的话，第七位也就是能安全通过赤龙地盘的程度罢了。」
原来如此啊。
封印中的第4位『魔神』与现在的第5位『死神』。
两者间貌似有着无法跨越的实力之差啊。
「但是，如果只狩猎一条左右的话……」
今天的艾丽丝还是那么的危险。
搞不好哪一天，我也会被卷入吧。
在此之前，看来得预习一下对赤龙战的知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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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静的一天。
到达赤龙的下颚还需数日。
我一边做着饭，一边思考着人神的事情。
前几日在西隆王国的事。
梳理着那个助言、自己的行动，还有后来打听到的情报间的关系。
比如说，最初不使用土枪逃跑，在那里向士兵打听。
当时就能知道洛克希不在城里这件事。
那么，就能避免误中帕克斯的陷阱了吧，甚至能反过来设下陷阱。
我所写的信也会改变内容，也会得到金吉儿的协助吧。
但是这样的话，就不会与扎诺巴接触了。
事情也许不会这么顺利就结束。
呼~
说实话，与扎诺巴相遇后的事情，我也觉得有点奇怪。
事情实在是太顺我意思进行了。
或许人神除了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以外，还拥有改变未来的能力？
不，无论如何，对于扎诺巴那边，他的性格也不会突然就被改变了。
就算他没有拥有人偶，我觉得金吉儿也会以某种方法让我与扎诺巴见面认识。
而且看到扎诺巴有洛克希的人偶，我们会交谈起来，我肯定也会指出那痣的事情吧。
假名的事情又会怎么样呢？
至少是正因为我没有使用本名，才得以跟爱莎搞好关系的。
但是，这本身就是跟事件没有关系的事情啊……
相反的，如果在那里使用了本名，会怎样呢？
爱莎认为我是变态，到最后误会是被解开了，但是，至少在旅店那段时间里，爱莎还没有确信我就是她的兄长。
变态的哥哥，在旅店里两人独处……
如果是我的话，绝对会觉得有贞操危机的吧。
可能会趁着去洗手间的时候逃掉。
那么逃走后会去哪里呢？
她为了要寄出信，说不定会去偷钱。
因为我教给了她，只要有钱的话，就能寄信。
聪明的她，会用那钱来买信纸，再去问人如何去冒险者公会，并且想要在那里将信寄出吧。
不，她已经被士兵发现过一次了。
去冒险者公会的话，会被士兵发现。
就算想要拜托其他人，但她也没有认识的人。
她就会冒着被士兵抓住的危险，在街上徘徊着。
我一定会去寻找吧，但是怎么找？
瑞杰尔德啊。
爱莎不见了，我肯定会惊慌失措的。
会不顾后果地向天发射爆裂魔法，以求与瑞杰尔德取得联系吧。
然后会跟他说我找到了妹妹，但却让她逃走了，拜托他帮助寻找吧。
最后，迷路的爱莎会被瑞杰尔德保护起来。
瑞杰尔德对孩子很温柔，爱莎一定会相信他吧。
嗯，还是没有问题的。
无论怎么考虑，人神的助言都是有它的意义的。
无论采取怎样的行动，都会走向同一结局。
至今以来说不定都是这样。
无论当时帮不帮助瑞杰尔德，瑞杰尔德最终也会与我们一起旅行吧。
遇见克西莉卡时，不管取得哪个魔眼，我说不定还是会被迪德鲁蒂亚族抓去大森林里。
那家伙，考虑了各式各样的事情，给予我助言。
不过啊，还是搞不清他的目的是什么。
要是把那里好好说清楚的话，我也能稍微再坦率一点啊。
要是，我能变得坦率的前提下就是了……
我一边呆呆地看着天空，一边这样想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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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丽丝与瑞杰尔德，今天也毫不懈怠地在锻炼着。
我在一旁煮着饭，眺望着他们。
一开始我也混在里面。
不过因为基础体力的差距，只到一半左右就停止了。
最近，艾丽丝的力量变得越来越耀眼。
一年前，我依靠着魔眼轻松地取胜了。
那个时候，我也许还能在战斗中扯下艾丽丝的胖次。
但是，现在已经不行了。
魔眼与魔力全开的话，最后还站着的应该是我吧，但恐怕只是险胜罢了。
当然，如果拉开距离战斗的话，我应该能简单地胜出吧。
但这样就扼杀了“在混乱中趁乱摸欧派”这种可能性了。
不过嘛，还真是有才能这一说啊。
我也有着相应地努力起来的打算，但艾丽丝比我更进一步，努力的质与量都比我高。
我想着我也不得不努力了，但身体却跟不上。
难道说，这身体没有太多的体力吗？
以生前的基准考虑，对于这世界的标准，难道我是在平均线以下的？
这个实在是很难了解，因为身边没有除艾丽丝外的同年人。
这样考虑着，今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。
最近，已经听不到瑞杰尔德对艾丽丝说「明白了吗？」这种话了。
不用说也能明白吧。艾丽丝一直在吸收着知识。
「艾丽丝」
回到我身旁的时候，瑞杰尔德突然对艾丽丝打招呼。
「怎么了？」
艾丽丝从我手中接过拧干的布，用手伸入衣服中擦汗。
以前的话，是会脱去上半身的衣服，只穿胸罩着来擦汗的。
但是那个样子会让我兴奋，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。
她也会因为汗水而感到不太舒服吧。
真是对不起了。(′▽`〃)
「从今天起，你可以称为战士了。」
瑞杰尔德在弯腰坐下的同时，这样说到。
战士？
不是剑士而是战士。
说道这个世界的战士，单纯只是并非剑士的意思，两者之间战斗能力没有什么很大的差别。
所以……呃？
于是我察觉到瑞杰尔德所说话的意义了。
艾丽丝停下了用布擦着腋下的动作。
「…………就是说？」
「你能独当一面了。」
瑞杰尔德安静地说道。
艾丽丝用生硬的动作将布扔向我这边。
我接住了布，用水魔术将它再次弄湿，然后拧干。
艾丽丝坐在旁边。
这个表情很眼熟啊。
就和我送给她魔杖时候一样，一副高兴得跃跃欲试的样子，但又想要保持着一脸认真的表情。
「但、但是，我不是完全都没有赢过瑞杰尔德吗？」
「没问题，你已经有着与战士相对应的力量了。」
就是说那个吗？
说不定是类似于认可一样的东西。
与被基列奴认可为剑神流上级剑士一样，也被瑞杰尔德认可为战士了。
这是值得祝贺的事情吧。
「艾丽丝，恭喜你了。」
艾丽丝惊讶得目瞪口呆。
说不定并没有打算为了被认可而做那样的训练。
「卢、卢迪乌斯，这难道是梦吗？试着捏我一下。」
「捏了不会打我吗？」
「不会打的。」
取得了承诺，我就紧紧地捏了她的乳头一下。
当然，是温柔的。
哎呀，这种情况下，应该是工口的吧？
可艾丽丝的拳头一点也不温柔。
「你捏哪里啊！」
「抱歉……这不是梦啊。要是梦的话，不会那么痛的。」
红着脸捂着胸的艾丽丝，青着脸捂着脸的我告诉着她。
「这样啊，战士……」
艾丽丝好像没有什么实感似的，看着自己的手掌。
「但是，别沾沾自喜。也就是说不再把你当孩子了，知道吗？」
仿佛像是父母说给孩子听的一样。
「…………是的！」
艾丽丝拼命保持着认真的表情地回答道。
嗯，但是脸颊附近感觉快要偷笑出来了。
那一天的饭，总觉得比平时的好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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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夜晚，艾丽丝安静地睡着了的时候，我突然觉得有在意的事情就起来了，向着浅睡着放哨的瑞杰尔德搭话。
「为什么，要对艾丽丝说那样的话呢？」
瑞杰尔德微微睁开眼，看着我。
「这是因为，你不管过多久都把她当成小孩子。」
……哎呀。
要说艾丽丝是否孩子的话。
嘛，那当然是小孩子啊。
比起生前的我年轻了20岁。
更何况，我在她还小的时候开始，一边被她追着打，一边无微不至地教给了她许多知识。
要说她是不是小孩子，完全就是小孩子嘛。
但是，艾丽丝最近的确是变得成熟起来了。
不只是身材方面，觉得她也能慢慢地，渐渐地理解分辨一些是非了。
像以前那样不顾后果地胡闹也变少了。
虽然还有一些类似的情况发生，但是频率也减少了。
这样说起来，这是她从孩子变成大人的过程吧。
就算是奉承也不能说我是出色的大人。
但是……
「唔嗯~……」
我在考虑着的时候
瑞杰尔德静静地闭上了眼睛。
「嘛，没办法的事……」
什么东西没办法？
我并没有仔细去追究其中的意义。
虽说不清楚，但我突然有种讨厌的预感。
「瑞杰尔德先生。」
「怎么？」
「可以将这枚银币放到你胸口的口袋里么？」
这么说着，我从怀中取出一枚银币，向瑞杰尔德投去。
他稍微犹豫了一下。
他的上衣没有口袋。
但他还是成功地将银币夹在衣服胸前附近的衣服接缝中。
「为什么要这样做？」
「护身符哦。」
于是我满足的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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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日后，从西隆出发后4个月。
我们终于到达了『赤龙的下颚』，终于到达阿斯拉王国了。
然后，我彻底地明白了。
明白了这世上的事情都是突如其来的。
明白了不幸的事情也会有无法预测和预防的时候。
会有突然父母死亡的事情；
会有突然被兄弟殴打的事情；
会有突然被卡车撞上的事情；
会有突然转生到异世界的事情；
也会有突然被父亲扔去做一个会袭击人的大小姐的家庭教师的事情；
还有被刮飞到其它大陆的事情。
恐怕全部都是偶然的产物。
这之上，我更加清楚地明白了。
这个世界是很严峻的这种事，人可以轻易地死去这种事。
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物，都有可能轻易地死去这种事。
这种事情并没有例外。
并不存在只有我自己，或者说只有自己周围的人能顺利地延续着生命这种事。
事到如今，我终于有实感了，深刻地体会到了。
被名为死亡的现象抓住的话，身边的人会突然消失这种事情……
然后，愚蠢的是，那个时候的我，还无法将这些事情与真实连结起来。
如果那个时候，我能充分理解事实，渴望着获得不输给任何人的力量的话。
我也许就不会后悔了。
要是在那时候，在那种状况下，以世界最强之类的作为目标的话。
我也许就不会后悔了。
就连发生那种事情，我也没有能够获得对力量的贪欲。
唯一能说的是，
艾丽丝真不愧是艾丽丝。